武則天倒臺全因他,狄仁傑指定接班人張柬之

原標題:武則天倒臺全因他,狄仁傑指定接班人張柬之

人一輩子做成一件事很難,如果能做成大事更是難上加難,同時名垂青史,歷史上留下濃重一筆。張柬之這輩子最得意的不是寫過什麼詩詞,也不是當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。而是推翻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女皇武則天。

張柬之,字孟將,唐代人。比起影視劇時常出現的同時代丞相狄仁傑,張柬之的名氣和能力遜色不少,如果沒有《神探狄仁傑》這部影視劇,很多人還不知道張柬之是誰。然而張柬之並不像電視中表現的那樣,只是個附和點頭應聲奉承「狄公真乃神人也」可有可無的配角。

張柬之生於公元625年。沒有顯赫的家族背景,出生於一個普通的小官吏家庭,但絕非紈絝子弟。其勤奮好學,門門功課中上,在經史方面特別是「三禮」(《周禮》、《儀禮》、《禮記》)更是滾瓜爛熟,被當時的國子祭酒(相當於大學校長兼教育部部長)令狐德棻所看重,推薦進入太學院,成爲補太學生。

和晚輩同鄉孟浩然不同,張柬之沒有什麼出彩的詩篇,但這不妨礙其依靠着補太學生這塊金字招牌,順利地通過了進士舉考試,成爲了唐朝公務員。在青城擔任縣丞,相當於負責文書倉管的副縣長。

和大多數的公務員一樣,張柬之在青城縣丞這個位置上兢兢業業,勤勤懇懇,一幹就是幾十年。如果沒有奇蹟的出現,很可能就在青城縣蹲上一輩子。誰也沒想到就在張柬之熬過了第六十個年頭,即將退休頤養天年的時候,一隻神奇的蝴蝶扇動幾下翅膀。

公元689年,65歲的武則天做出一個重要決定,召開全國人才招聘大會。面對着人山人海的應聘者,武則天不禁豪氣萬丈,想起了當年李世民開創盛唐科舉考試的場面。笑着對身邊人說:「想當年太宗皇帝看見舉人絡繹而出,喜道:『天下英雄,盡入我彀中』,也不過今日之盛。」她絕對沒想到,在應聘的一千多人中不僅有英俊少年文士,又有像張柬之這樣年逾花甲的老頭。

張柬之是抱着試試運氣的想法參加了這次考試,以他這個年齡還來報考,不難理解他對仕途還是抱有幻想的,畢竟幹了幾十年的基層工作得不到升職的機會,這種事確實夠讓人鬱悶的。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年齡偏大導致壓力太大,還是其他原因,他考得並不理想,得了末等倒數。這不免讓花白鬍子已經一大把的張柬之有些傷心,感嘆時運不濟的同時,黯然落淚,收拾行李準備打道回府,繼續混上幾年坐等退休。

如果事情就這樣結束,歷史上也就沒了張柬之這號人物。或者是命運可憐這位老頭,又或許是命運對武則天的嘲弄,事情突然峰迴路轉,張柬之接到了一個好消息。「補考!」

張柬之不禁老淚縱橫,天呀,你真的開眼!

天沒有開眼,而是武則天開眼了。她對這次考試結果並不滿意,千人招聘大會竟然錄取名額者不過數十人。難道自己掌權下的大武朝就不如自己那個窩囊丈夫掌權的李唐嗎?於是又在落選卷中重新選拔試策,而這次張柬之竟然有如神助,一下從末等跳到甲等第一,創造了醜小鴨變天鵝的奇蹟,從而讓武則天錄取重用,官職連升幾級,授予監察御史之職。

就這樣一隻腳已經踏入棺材,64歲的縣城老頭在平平淡淡過了大半輩子後,出乎意料地一下子從基層直接跳進了中央廳級部門,而這一切,他都得感謝神奇的蝴蝶,感謝幸運女神武則天。

事實上,武則天和張柬之也確實很有緣分。

首先是年齡,武則天生於公元624年,張柬之晚生一年;武則天死於705年,張柬之偏偏又是晚死一年,一加一減,兩人竟然巧合的壽命相等。

如果武則天能夠預測到她的未來,她是絕對不會給張柬之任何機會地。

張柬之是武則天提拔上來的,按常理他應該死心塌地的迎合武則天,成爲她的最忠誠,最堅定的擁躉者。事無對錯,一概舉手擁護同意。但事實上,張柬之並沒有這樣,相反,他保持着大多數老頭的共同品質,固執。在許多問題上他公然和武則天唱起了反調,三番兩次地提出了反對意見。

張柬之因此得罪了武則天,從而被趕出了京城,貶爲合州刺史,再遷爲蜀州刺史,後又遷爲荊州大都督府長史。

但緣妙不可言,一旦蝴蝶展開翅膀,誰也不能阻擋的。神奇的蝴蝶又拍了拍幾下翅膀,張柬之的命運也再次得以轉機,同時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。

在前往荊州的任上,張柬之偶然遇到一個重要人物,楊元琰。

楊元琰今河南靈寶人,姿儀豐偉,器局宏大,在官場很有名氣,先後以卓越的工作成績獲得九次升遷,多次受到朝廷嘉獎。而性情相投的兩人一見如故,泛舟於長江之中把酒言歡,借着酒勁,兩人敞開胸懷,在舟中定下了密約,待當時機成熟之際,一同舉事推翻武則天,恢復李家皇室天下。

其實放在現代,誰當皇帝又有什麼區別呢?按百姓的說法,只要能給口飯喫,不加賦稅,不強徵民夫的皇帝就是個好皇帝。那管你皇帝姓張還是姓王。但身爲「孔曰成仁,孟曰取義」的儒家夫子卻堅持狹隘偏見的帝王傳承思想堅決抵制武則天的統治。不僅張柬之如此,連大名鼎鼎,電視劇中的神探,狄仁傑也是這樣想的。

狄仁傑是個聰明人,以他對武則天的了解,他明白武則天雖是當今皇帝,但也是女人,是女人就註定就離不開親情兩字,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從江山社稷大義上評判指責武則天的不是,而是以血緣親情爲突破口勸說武則天回心轉意。

在立誰爲儲君的問題上,狄仁傑委婉從容說道:「姑媽與侄子,母親與兒子誰更情?如果立兒子爲皇儲,則百年之後遺像還能掛在太廟享受世代供養,但若是立侄子爲皇儲,誰聽說過太廟還有供奉姑姑的做法呢?」

這話說得很絕,但也很清楚明白。以至於讓聰明的武則天也無話反駁。只有板着臉說道:「這是我的家事,你不要多說。」但犀利直白的分析也讓武則天對立儲問題也有了新的想法,爲了自身的將來,她不得不重新思考未來的接班人選。而在之後幾年裡,狄仁傑利用武周皇朝內部政治派系的矛盾和鬥爭,聯合其他大臣不斷遊說武則天,最終讓武則天做出了立子不立侄的決定。斷了念頭的武承嗣爲此憂鬱而終,死於公元698年,死在了姑姑武則天的前面。

武承嗣死了,但武家並不此一個後人,還有一個厲害角色,武三思。作爲武則天的侄子,他同樣也有一個很傻很天真的想法,做皇帝。誰讓他有個做皇帝的姑姑,而正統的李家卻沒一個做皇帝的材料呢?天下自然是能者居之,李家不行,那就我武家喫點虧,來當這個皇帝吧!

此時的狄仁傑已經是日暮黃昏,身體越來越不行了,沒幾天活頭的他已經沒時間,也沒精力再去處理武三思。或許是多年斷案的經驗,他認定比自己還要大五歲的張柬之能比自己活得更久一些,同時也看中了張柬之的辦事能力,狄仁傑決定把自己在有生之年沒實現的願望交付給張柬之來完成。

狄仁傑決定在張柬之的仕途道路上幫上一把,把他先弄回京城當個能夠管事的大官。

有一天,武則天與狄仁傑商議,想找一位奇士出任將相。狄仁傑藉機推薦了張柬之,「荊州刺史張柬之,其人雖老,卻有宰相之才堪用,他會盡節報效國家的。」

張柬之因此升官,調任爲洛州司馬。不過依然處於京師勢力圈之外。而不久之後,武則天又問計於狄仁傑,求薦賢才。狄仁傑回說道:「臣先前已舉薦張柬之,陛下尚未起用,怎麼又要臣保薦他人?」武則天說:「朕已升了他的官了。」狄仁傑道:「臣保舉他可爲宰相之才,陛下僅升他爲洛州司馬,不能算作任用。」於是張柬之再次升官,回到京城,成爲秋官(刑部)侍郎,踏入了核心權利圈。

狄公,謝謝了!

張柬之升官了,但狄仁傑卻熬不住了,公元700年帶着未了結的遺憾去世,享年70歲。雖沒能看到自己期望的結局,但他卻留下了張柬之這個重要棋子,爲未來的復唐大業發揮了重大的作用。對此,我們不得不採用那句名言對狄仁傑做出這樣地評價,狄公真乃神人也!

「孟將是個人才,姚公,你怎麼看?」

「狄公所言極是,我也是這樣想的!」

就在狄仁傑死後,同期的另一位宰相,姚元崇也同樣推薦了張柬之。

長安四年(704)九月,姚元崇赴靈武道安撫大使上任,臨行前他被武則天召問,誰可代之出任宰相?姚元崇極力推薦張柬之,說:「秋官侍郎張柬之沉毅有謀,能斷大事,其人已年邁,八十歲了,望陛下趕緊任用,否則會令天下人失望的。」

又是張柬之,幾年能連被兩位宰相所保舉,自然讓武則天動容。從而將其再次升職,任命爲尋同鳳閣鸞臺平章事。沒過多久,再次升遷爲鳳閣侍郎,從而成爲當朝權傾一時的當朝重臣宰相,離目標只有一步之遙。

復興李唐這種大事依靠張柬之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的,他還必須拉攏其他同樣抱有想法的大臣,建立起祕密的政變領導小組。

剛上任宰相不久,張柬之就推薦了結下江中密約的楊元琰爲右羽林軍將軍(相當於皇家警衛一團團長),並鄭重告訴他:「老弟還記得當年江中的預定嗎?這個官職可不是白給你的。該是你爲組織立功的時候了。」

官真不是白給的,有回報就必須要有投入,要麼跳上張柬之這條大船爲理想搏一把,要麼就只有滅口這條死路。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,張柬之又分別拉攏說服了敬暉、崔玄暐、袁恕己、桓彥範這四人,委以軍政要任,從軍事上,政治上建立起以自己爲首的「政變五人組」,爲復闢政變做好了充足的準備。

萬事俱備只欠東風,張柬之現在能做的只有等,等待着時機的成熟。

公元705年,就在張柬之掌權的第二年,不可一世的女皇武則天終於抵擋不住無情歲月的磨蝕,生病了。而這一病竟然再也沒有好轉的跡象,爲了祈福延壽繼續君臨天下,她再次修改年號爲神龍(之前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已經改了幾次),希望藉助天運多活上幾年。但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,這竟然成了她最後一次下達的詔令。

「趁你病要你命」,早已磨刀赫赫的張柬之興奮了!他要的就是利用武則天臥病不起這個絕佳機會,完成致命的一擊,推翻武則天。

當然,「徹底打倒反動僞帝武則天」這種極端大逆不道的造反口號,張柬之還是沒有這個膽量喊的。他另闢蹊徑,利用朝野對「兩張」張易之,張昌宗惑亂後宮的不滿,大肆散播關於兩張兄弟謀反的傳言。從而理所當然地以「誅二張」爲旗號,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宮廷政變。

誅二張,復大唐!

「二張」何人?張易之,張昌宗是也。但這兩人不過是武則天身邊得寵的小白臉而已。除了唱歌、寫詩這些文藝範之外,什麼也不會。連張柬之自己也承認:「誅易之兄弟,兩飛騎之力!」一兩個披甲戴鎧的武士就能輕而易舉地捉拿他們,何勞這麼興師動衆。

但對於張柬之來說,對於那些渴望符合李唐政權的人來說,這個理由也足夠了。不管武則天殺不殺,都必須用「二張」的命來提醒武則天,反抗是什麼樣的嚴重結果。一個字,「死!」

這一年的正月二十二日一早,張柬之兵分幾路開始了歷史上有名的「神龍政變」。

一路作爲主攻,由他親自帶領,崔玄韋、楊元琰、薛思行協從。率左、右羽林軍及千騎五百人直至玄武門。目的是攻入皇宮挾持女皇,逼迫其退位。

另一路前往迎接東宮太子李顯,並在迎接後,前往玄武門回合,接收皇宮大權。

第三路是警戒部隊。由司刑少卿、兼知相王府司馬事袁恕已帶領,率南衙兵仗,以備不時之需。在中央機關所在地的皇城警戒,防止其他可能出現的兵變。

張柬之等趕至武則天養病的迎仙宮,立即果斷地砍死張易之、張昌宗兩兄弟。從而驚醒了正在休息的武則天,躺在病牀上大聲喝問:「誰人作亂?」

衆人回說:「張氏兄弟謀反,臣等奉太子令,誅兩賊,恐事泄,未及稟報陛下,兵臨宮禁,死罪死罪!」話說的罪該萬死,該做的事情卻一點也不含糊,擁護着太子李顯紛紛進入房間,展出了一副逼宮退位,咄咄逼人的架勢。

武則天本已病怏怏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,但事已至此,識時務的她沒有說出「爲什麼,你們想造反嗎?」這類無用的蠢話,強忍着怒氣說道:「原來是你!二人既誅,你可返回東宮去了。」

站在一旁的窩囊廢李顯還未說話,桓彥範已經毫不客氣的上前說道:「願陛下傳位太子,以順天意。」

造反,這是公然的造反呀!

武則天哪怕是奄奄一息,在新皇還未繼承大位之前,她依然是天命所歸的皇帝。桓彥範這種公然頂撞冒犯的行爲已經完全符合「大逆不道」罪行,屬於滅九族的對象,但此時已無縛雞之力的武則天哪有反抗的機會,除了躺下去不發一語,恨自己怎麼沒早發現這羣白眼狼之外,沒有了任何回天之力。

迫於強大的壓力,武則天被迫同意退位,傳位於皇太子李顯。

正月廿九日,中宗李顯在正式召開的慶功會上,提升此次宮廷政變中的有功之臣,張柬之升爲夏官(兵部)尚書,同鳳閣鸞臺(同中書門下)三品,並賜爵爲郡公。二月,中宗復國號爲唐。四月,張柬之拜中書令,執掌政事筆,成爲事實上的首相。

而一代女皇武則天從此幽居於深宮,過着囚禁的生活,疾病和仇恨的雙重折磨,讓她未到年底就撒手西去,死後改稱爲「則天大聖皇后」稱號,和她的第二任丈夫李治合葬在乾陵,留下了一座無字碑,令無數後人憑弔感慨。

女皇死了,一切又歸復到她登基之前的樣子,在各個方面抹去女皇在位時的一切痕跡(服飾,制度,任命)之後,張柬之和其他「滅武興唐」的功臣們躊躇滿志,認爲大功已成。李顯必能復興大唐,成就一代明君,開創萬世基業,而他們也必將位極人臣,高枕無憂享受着世代榮華富貴。

然而,他們錯了,而且還是大錯特錯。慶功宴剛過不久,忽如其來的形勢變化便令他們欲哭無淚,抱恨終身。

首先是皇帝人選問題。張柬之發動「神龍革命」擁戴復闢的中宗李顯,是被女皇定論爲不可造就的庸才,因此才果斷黜貶的。事實證明了武則天的判斷是正確的,李顯壓根就不是當皇帝的材料。

身爲天下君王,他能夠容忍武三思坐在龍牀上,和自己的老婆玩遊戲,自己則坐在一旁,一邊嬉笑一邊爲他們點劃籌碼。

昏君,十足的昏君!

武三思是武則天的侄子。作爲武家政權的重要代表人物,他怎麼會放過破滅自己皇帝夢的張柬之嗎?

有人向張柬之提出斬草除根,徹底剷除武家後人餘孽,尤其是武三思。但行事果斷,政治單純的張柬之卻以爲此時的武三思已經如同秋天的螞蚱,沒幾天的蹦頭。殺一隻會點頭哈腰的應聲蟲有何意義?還不如留給新皇帝處置,從而予以拒絕。

沒有武則天庇護的武三思此時成爲朝廷上下人人得以嘲弄的小丑,他唯有低聲下氣,賠着笑臉夾緊尾巴生活在惶恐之中。武三思明白要想活下去,就得尋找新靠山。而很快,他也找了新靠山,韋後。

韋後,唐中宗李顯的老婆。和她的懦弱窩囊丈夫不同,她對權利充滿着極度的野心,夢想和當年的武則天一樣權傾天下。在居心叵測的武三思的主動巴結下,自然是臭味相投,一拍即合結爲了親家,將女兒安樂公主嫁給武三思之子武崇訓。而之後你來我往,交往更是密切無比。

在上官婉兒的牽線下,韋後和武三思兩人更是勾搭成奸,禍亂後宮。身爲皇帝的李顯卻對此毫無覺察。在枕頭風的作用,不但沒要了武三思的性命,而且還重用升任爲首席宰相,位於張柬之等人之上。常言的「自己被人賣了還替人點錢」,就是李顯這種被人戴了綠帽子還給人升官的白癡。

武三思從此鹹魚翻身,解了性命之憂,還成爲朝廷第一重丞,位居張柬之等人之上。

時至此時,張柬之等人方才如夢初醒,連叫不妙,但爲時已晚。連連幾番上書要求除去武三思,都被中宗置之不理,甚至還把此事告知了武三思。

張柬之徹底喪失了剷除武三思這個最大威脅的機會。他流下了悔恨的眼淚,而其他幾個人也是捶胸頓足,追悔莫及。又是「撫牀嘆憤」。又是「彈指出血」。但痛的是自己的心,流的更是自己的血,與武三思毫髮未傷。武三思不但活得很滋潤,並且還開始了復仇行動。

政治鬥爭就是這樣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給別人寬容就等於判處自己的死刑。

武三思沒給張柬之任何翻盤的可能機會,他建議唐中宗李顯,將「神龍政變」的五大首要功臣異姓封王。

封敬暉爲平陽王,桓彥範爲扶陽王,張柬之爲漢陽王,袁恕已爲南陽王,崔玄暐爲博陵王,從名譽上給了這五人最高的獎勵。但這看似人生的最高榮譽卻並沒有帶來任何權力上的實際升遷,相反卻是明升暗降,獲得稱號的同時也被剝落了朝廷的實際權力,一腳踢出了政治核心圈,逐放到外地擔任閒職務。從此徹底變成了砧板上的肉,任人宰割。

就在外放五人外地擔任刺史的同時,武三思在朝野中開展清洗活動,剷除了當初參與政變的朝中大臣,並誣衊這「五王」參與了廢除韋後的政變陰謀,說他們「雖雲廢后,實謀大逆,請族誅之」,雖經多人議論,五人得以免除死罪,但卻被處以流刑,遠逐異地蠻荒之地。

張柬之在被封王之後,已經發現情況不妙,乾脆告病回到襄陽老家,做起了襄州刺史。在這爲職不長的時間裡,他開墾荒田,解決百姓民生;興修水利,鞏固襄陽城的堤防老龍堤;秉公執法,對於那些親朋好友所犯下的罪行,也不予豁免減刑。一時間頗得百姓歌頌讚揚。但即使如此,他也同樣沒有逃脫武三思的毒手,因廢后一事,而被貶爲新州司馬,憂憤死於路途之中,享年82歲。

張柬之被氣死了,但相比其他一同封王的「神龍政變」同謀者,他死的還是幸福的。而其他四人在流放途中,先後慘死。

敬暉被處以剮刑,凌遲肉盡而死。袁恕已先被逼喝野葛藤毒汁,痛苦以手抓地,手指甲脫落而奄奄一息,最後被捶殺。桓彥範被縛在竹槎上,用竹籤剔其肉,肉盡至骨,然後杖殺。唯有崔玄暐流放半路病死,算是隨張柬之一道,留下了個全屍。

陰謀者必被陰謀所害,誅殺「五王」的武三思也沒有落得個好下場,一年之後,公元707年,沒有死於神龍政變,更沒有死於死於李顯清算下的武三思,不經意中,稀裏糊塗死在了血氣方剛的太子李重俊刀下。

韋後與女兒安樂公主同謀毒殺中宗後,立溫王李重茂爲帝,效法武則天臨朝主政。但沒過多久,就被相王之子臨淄王李隆基在政變中殺死,其女兒和家族也一併被殊殺殆盡。

至此唐室天下政壇上的脂粉氣終告結束,男人當政的歷史車輪又走入正軌。

用那句老話總結這些宮廷政變家,出來混的總歸是要還的。中國歷史以來,謀劃逼宮的就是犯了政治忌諱,即使一時被掌權者所重用,但早晚會被新任統治者猜疑記恨。你既然敢推翻上任皇帝,又怎麼不可能推翻我呢?所以張柬之等人的悲慘結局也就在意料之中了。

原創文章,作者:逐道長青,如若轉載,請注明出處:https://www.sxyt.net/228540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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